各位老师，我还从来没有在晚上上过课，除非是在四十年前文革前，给老工人上过。所以可能听一天课有点疲倦，大家谅解。本来呢要讲的是识字教育科学化问题。为什么呢？因为福建的金老师跟我说，他说：“你现在都在讲识字教育科学化，你这发始人了你就研究这个东西，你是不是得系统的小结一下。”我说：“好吧”。我就写了个缇纲就印在你们这本上了。所以既然印了嘛就不用讲了，有问题呢你就发信箱或者是电话号码，咱们沟通联系就可以了。那么讲什么呢？因为这个稿发给咱会会务组以后呢，我就看到了一个正式的通知叫小语低段阅读教育的有效性。于是我有写了一个关于小语低段阅读教育的有效性问题，但是这东西我这一听一天课呢，我觉得也不行，讲不了，因为只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讲什么呢？那就只好跳着讲，这就得从我今天听课的体会说起。

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一个广告，这个广告只有六个字，这说了一个什么问题呢？音节只有三个，但是只有两句话，含义根本不同的两句话，主题是一个，那么在讲这个广告的时候，就用到今天我们上课好几节课都接触到的一个问题，就是全国上下都在讲的这个语感。他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一定得说：“要才好”，“要，才好”，必须这样说，否则这什么意义表达不准确。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在汉语里边我中文书面上写的东西，这是两回事。我们教了半天教的是什么？教的是那个语境，是言语。语文语文肯定是那个语，文，是书面的，叫做文语，一个是言语一个是文语。这两个是不同的信息通道，是不同的，一个是视觉一个是听觉，声音信号，发出了声音信号你们大家都听到了。但是书面的文语是什么呢？凭视觉看文字符号，白纸黑字写着的符号，那是一个信息。就像海军部旗语一样，一闪过去了。就是一个信息抓不着了，除非你拍照片。但是我们过去讲的是文字是记录语言的，就你说了什么我拿文字记录下来了，事实不是这样，你记录下来什么呀。“要，才好”，你说你记了什么？那么这个语感的依托是什么？是语意。谁决定的主意？是文语，是白字黑字，是文字，是汉字。所以我们教的时候，我们语文如果不重在文语去下功夫，而在言语、语感兜圈子，这是不会有实效的。这也是长时间以来中国语文水平总是不理想的原因。那文语靠什么？靠汉字。所以在这呢我特别跟大家说：“我们要注意了，就是实际上我们在教孩子反复强调语感的过程当中，只是告诉他们，他所表达的语意是什么”。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这个文语靠脑子、靠思维去后。言语这个东西是靠习得的，而文语只能老师教。这两个是不一样的，所以应该在文语上下功夫。

先说我们现在在教孩子语感的问题上的时候，我觉得在低年级的阅读的这个问题上，我们大家有没有必要站在比较高的视野上给他一个正确的定位。那我在低段这个阅读到底怎么定位？这个定位就说到很广了，这个广，广在哪呢？首先我们应当把语文教育究竟在我们的孩子成长过程当中他应该当放在什么位置上？第二，在语文教育里头阅读又放在什么位置上？第三，低年级的阅读又放在什么位置上？低年级的阅读他都分几步？你要细分这几段，几个层次。你是不是带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样你才心里有数。你要知道这整个语文教育，在孩子们的整个教育当中站什么位置上，然后在语文教育阅读站什么位置上。我们谈素质教育的认识，他提出的这个东西，这个概念本身就没有理解透。第一，民族体质要好。第二，你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你的母语一定要过关。第三，你对你自己和你对你之外的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对你自己有自尊，对别人应当有遵守基本的公德。第四，你只能劳动。这是最基本的，这是他从我们学校出去以后，他能够自立。他不懂数、理、化他可以活，所以那些东西和那四条没法比的。所以我们教的语文你要知道是与何人同生共死的，是生命的组成部分。所以在座的各位你们身负重担，但是这些年来咱们的语文确实有负重望。

那么在语文里头我们应当怎么样？这语文作为母语来说他应该是什么位置？怎么来看待他？应当根据世界各个民族的义务教育，义务教育是强制教育，你作为这个社会的人必须得接受这九年制教育。你不接受这是非法的，这是法律规定的，既然是这样那好了，没有一个国家义务教育过了之后，他母语都不过关的。世界上就一个国家，就咱们。初中毕业母语不过关，高中毕业也不过关，大学毕业不过关，硕士生、博士生写出来的论文错别字连篇，病句连篇，标点符号不会用。这是科学院院士和工程院院士我们搞课程改革调查的时候，反馈给我们的意见。他要审那些人的论文嘛，你们一定要把教育搞好。用网络语言说：各位亲们，这个东西是20年前，1994年院士们给我们下的任务，从20年前本人原来是教数学，研究数学教育的，改行成立课题组，研究中国的语文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解决？一直到今天20年，我们实验的很成功，但是就是和课标大纲不一致。各地都请我去讲，我就觉得我的学生比过去的聪明，我也下了很大功夫，我又是大学本科的，我怎么就没有过去几十年前的那些孩子从农村山沟里出来，然后又是中等师范教的孩子，甚至于高中毕业留校的这些人教出来的孩子教的好。为什么？不知道，弄不清楚。那么这个时候就得想啊，我们怎么能够在义务教育阶段，也让他们母语基本功过关。你要让他基本过关，确确实实你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阅读，这是核心。第二沟通、交流。是写作依靠阅读呢，还是阅读依靠写作呢？这一会我要跟大家说下，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回过头来咱们说，那么现在我要谈阅读了，阅读分两个大层次。一个是基础的层次，一个是较高层次。基础层次是什么？就是平常我能看明白、看懂，就是我们说的记叙文和说明文，就这层次上。较高层次是什么呢？是那个散文、小说、论文、戏剧、诗歌，就是你们所说的文学那个层面上。你们去查查词典，文学是什么？是以语文为基础的，为工具的一种艺术形式。注意要以语文为基础的，我们现在教什么？长时间以来名家名片、文学主题单元、人文主题单元。这叫说到从“课文是例子”说起，什么是例子？例子是要说明一个问题，或者是认识一个问题，或者是掌握某种方法，提供一个可供借鉴的样式，这个东西叫做例子。那我们语文课选的那些文你要做什么例子？希望你的学生掌握些什么，理解些什么？我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了，假如说白化文，这个你给孩子当课文他去学，就像我们今天课上讲的一些课文是一样的，只解决语感问题了，缺乏对书面语的中文进行视觉分析的深度，解决不了汲取中文魅力，因而需要解决“文悟”的问题。如果你要是用文言文53个字，这恐怕孩子们都要动动脑筋了。那么最通熟的文言是什么呢？就是成语，成语比这还简单四个字。你想想看他是不是以1：10，他至少在学原文的时候有这么一些字，他的字意、字用，他一定得去琢磨，得去想，而且可以举一反三。在这个过程当在他就在进行“文悟”、在思考。白话文只能在语感上下功夫，而语感既得的东西。孩子们要学的不是这个东西，学文言文这个经典的过程当中，他就得通过读识得一些字，有文感，有文悟，这个过程才是他学习语文的过程。而白话文没这个过程，所以我说白化白化。在98年的时候，我们的课题组在总结的时候，那个书里头我就写了要学文言用白话。过了20年了刚刚明白过来，明白过来比不明白过来要好，虽然晚了20年，但是又跑偏了，什么三字经、女儿经全上来了，那个东西不是经典。我们教材里头早就有，但是我们改了47处，其他还没改，因为其中有若干个字，是现在不用的，有若干个条条是和当今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东西。我们那些专家们编的教材在全国搞实验，读就读原著，那不是经典，什么原著啊。在座的肯定有跟着搞实验的，你要给他现代化。每一句都有具体含义的，而又告诉你汉字、合体字是怎么组成的。

现在教孩子们语感，其实最根本的是明了那个语意。而在他读的过程当中，是怎么开始读的呢？他是从三个字一句，四个字一句，五个字一句，七个字一句，一点一点的自然就会了。我少年、立志早；学做人、读书好。五分钟就背下来了，十分钟十二个字全班就全认识了。然后他又知道少年这是一个词，这就开始教他怎么读书，教他语感。三个字他知道要这么念，那四个字呢？开卷有益、见贤思齐、愚公移山、自强不息。然后他就会去琢磨卷是什么东西啊？益是什么意思啊？贤是什么？思齐是什么意思？愚公是怎么回事？这个东东西一堂课下来他的知识量也好，还是思维水平，悟的东西一大车啊。等于是现代的文言文，带着他让他知道我学语文就要养成“文悟”的习惯。这课的名字叫学精明，说这个人很精明，精明指的是他这人做事精，做人明白。你任何事情是有章法的，你做事情一定要按章法去做，你分清楚轻重缓急、粗细，这个事就能办的很好。那人呢？你要宽让大肚，这是基础，你跟人交流关系才能好。分清真假善恶是否，你这个东西弄明白了，你一定是个正派人。他很自然的，自己就进行了自我教育。我们的中文我们的汉语就是这样一个规律，你要有这种意识，你没有这种意识怎么举一反三呢。那阅读就从例子这开始说起了，我们长时间以来就没有，我上次就举过这个例子。语文教材第7册，叫做人文主题单元，这几个单元这么划分的：第一个单元是师生，第二个单元是名阅，第三个单元是民族之花，第四个单元是收获，第五个单元是桥，第六个单元是方寸事业，第七单元是地名、尊严、金钱、音乐，这一册里头一共分这几个单元。你想想你是教他语文还是教他百科全书，教他那些没用的知识或者说有用的知识，你要是在里边教了文悟的本事，他自己到课外就他这点东西一个小时那本书就看完了。你不信你就找四年级的小学生你去试试，我从北京来都是坐高铁，一个六岁的小孩拿着《鲁滨逊漂流记》，已经看了6本了。很简单我们现在不是，我们现在你一上学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教b、p、m、f，那是西方语言学因素分析的思维方式。我们是文悟，是看文，看汉字，是视觉分析，我们的思维方式是视觉分析的方式。

什么叫视觉方式，他有什么规律呢？汉字决定论，从语言学理论上叫做字本位，激发语言学是词本位，中文是汉字字本位。我们在谈的时候字、词句断篇，然后用这个东西去培养听、说、读、写，关键靠字。但是这个东西能不能这样做？不能。在前边呢我就例了一个表，实际上我举了一个例子，那例子是说字词句断篇大家想想，那东西是什么？那东西就相当于笔记本的硬件。那听、说、读、写这东西是什么？最后应用。硬件和输出中间是什么呀？我们得靠里头那个软件，我们语文应当解决这个软件的问题，说得再白一点就是如果你只有砖瓦、灰、石、沙、水泥，那就这字词句断篇只有那个材料。不行，最后盖成的是一幢房子，那房子是你呈现给大家的听、说、读、写的那个东西。你实践中应用的那个东西，问题是你要教给孩子你怎么把这个砖砌成那个房子，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要做那个东西，那就得把汉字的问题给重视起来，这是本。你怎么认识这个汉字？为什么他是决定性？我在这举个例子，我就随便拿一个字，拿“水”字，你想想看他做偏旁部首的时候就有200多个字。三点水都是跟水有关系的，水在底下又有30多个。然后这些单字，跟水相关的一类字，他组成词的时候，他做词头，做词头在汉语里边，在中文里边是表明了一种属性的总概念。他做这个词尾的时候是什么呢？分属于不同类别的，但是都具有水性的牲。这一个水字谁是本？汉字是本，你造的这个词是总概念引伸出来也好，不同的类概念表达的也好。科学、学科、车锁、锁车这里面都有一个概念词，是字组成的这个词，根那个本源是字。在词意表达上也要分若干个层次，这个层次和我们说文写字里头的那个字的分类是一样的、对应的。

实际上指的他的这个汉字特有的语意的联想，比方说水的本意水池、水落石水这一定都是水。但引伸了以后水蒸汽、水网还是以前那个水吗？不是水了，已经开始引伸了，他跟水占边，等到再一个层次说有水，万水千山、顺水推舟这时候的水已经不是水的本意了，是借用来的。下边再有一个层次是水银、水晶这个时候已经跟水没有直接的联系了，但是非常形象而且生动的告诉你，就有水的意思在里头。水银流动的，唯一的流动的金属。水晶，不是水了，可是它是透明的。潜水艇等是水本身派伸出来的词，就是汉字所有这些词，都有它他的根源，都是按照语意的联想构造出来的，组合出来的。做文章也是这样，自古以来文言文就是很简单，词达而已。可见它不像西方那样，背完单词得有语法，它靠两样东西一个是汉字本身语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语境。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这个环境里头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这个特定的含义。但是同一个词换一个环境可能就变了，不用什么附加的语法。最直观的是123456789，这也是中国汉字的一绝，你说第一第二第三，英文不行1是1，2是2。咱们这多聪明呀1月2月就是1月2月，1点2点就是1点2点，非常简单。我花点时间讲这个东西呢大家要了解，包括我们讲新生字的时候，你也不要非常简单的说这是新生字，这边是形旁，那边是生旁。你要做这个是得学习点文言文，低年级也可以学，不是学不了.内蒙古包头农村有一个老师，他没有一天不发关于小语教学的文章的，天天都发，新浪里也好，微信里也好，都有。让孩子买了一套《史记》，买了一套《汉书》，买了一套《资治通鉴》，每个孩子桌子前头摆满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教了六年，去年到毕业的时候，把我、崔先生等若干人都请去了，我们都傻了，这个比研究生文言文的水平还高啊。当他带孩子学了这些文言文之后，孩子们因为是原文，没有标点符号，他会区分了，只有他理解了，文悟悟出来了，段句应当在这，这应该有个逗号，那应当是个句号。他会了这个东西，你想想你那个白话文算什么呀，我为此还做了一个测试，就是跟别的需要对比吗？是不是他学了这个文言文，白话文那个能力就不行，同样选一篇白话文，把所有的符号也都去掉，满满的一篇字，黑鸦鸦的，把标点符号标出来。最后，结果还是人家学文言的孩子，跟原文那个句号、逗号、冒号正确率要高很多，高百之十几。学文言用白化，绝对是可以的，这是有实践证明的，而且在学的过程当中他就知道汉字的意义和价值。

这里头就说了一个关系，什么关系？几千年来，我们这一百年的白话文是“流”，我们语文教了半天就是要在流上下功夫。汉字是本，这当中流的那个水是汉字文化，所以根源流水一脉相成。根是汉字，源是文言经典，流是白话文，水是汉字文化，这是一脉相成的。你学了源学了本，那流当然不成问题，水也不成问题。字与文，辞达而已。自古不讲西方语法——如：一中同长；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所以实际上最常用的就2500字，我们一年半完全都能掌握，用什么办法，就用刚才那种，现代文言文那种办法。

作者：戴汝潜（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汉字文化教育研究中心秘书长）